苟道人分身见余贤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，他微微一笑，道：“自魔族出现以来，人族高层对魔族的态度一直不甚稳定，起初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们的重视。

可谁曾想，最后竟然不了了之，一宗二宫都开始保持沉默，便是其下宗门修士，也最多派一些结丹修士稳固局面。

当初一直说是所谓的性命之约的束缚，可而今你我已入结丹期，自然能够发现，所谓的性命之约，确实是天道影响，可既然是天道，就不应该如此反复才对。”

余贤点头，补充道：“据我现有的消息，这天道……”

余贤的话还没开始说，就突然被苟道人分身抬手打断，他指了指头顶，又慎重的对余贤摇了摇头：“你所说的我已知道，但你切记，关于天道真实身份之言，不可明说，无论其背后是人是鬼，以而今你我的修为很容易会引起其关注。”

苟道人分身的话给余贤有一种未能言尽的感觉，不过余贤瞬间明悟，默默地点了点头，然后手指对着苟道人分身在虚空画了一撇一捺。

苟道人分身赞赏的看了余贤一眼，却对余贤的猜测毫不吃惊，可见确实如他所言，他对余贤所说之事也是早有猜测。

勾道人分身继续道：“而后是余贤你在赤水江畔突然爆发，于性命之约的束缚中，在魔族之内大杀四方，甚至已然触及当时魔族内部的核心秘密，随即你就遭受了来自人族的狙击。

他们这次出手，却已完全超出性命之约，就我所知，天下间能够寻到不在性命之约约束的元婴期中，只有千机门内才能找得到。

所以我一直以为，是千机门在与魔族合作。”
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

余贤笑道：“千机门目的始终不明，便是他们而今加入人族联盟，也必然是居心叵测。”

苟道人分身点头：“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，但那些出手的元婴期修士未必真的出自千机门，其实从千机门能够加入人族联盟开始，我就感觉到性命之约必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
所以，我安排了一个修士，开始帮其渡过了结丹之劫，事情果然如我所料。”

余贤问道：“发生了什么变化？”

苟道人分身：“性命之约变得十分松散，但对于驱除、杀戮魔族则更加严苛，也就是说，这次人族是真的从上至下，开始一心一意地对抗魔族了！”

余贤立即反驳：“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奸该怎么解释？”

苟道人分身笑了：“你以为真的有什么人奸吗？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千年的人族，做了千年的被操纵的傀儡，岂是那么容易就挣脱的？”

余贤瞳孔狠狠缩起，不解道：“如果真如你所言，人族为什么要借人奸之言，把人族上下搞得人心惶惶？”

“人心惶惶只是表象，你可能不知道，自从人奸出现之后，人族的战损率已经降低很多，只是由于频繁作战，才会出现人族损失惨重的现象，魔族的精力在不知不觉其实身不由己之间，已经转移到了边线之战上。

然后，如你这般打探情报的，要深入魔族之后的人员就更加轻松了！”

余贤心中彻底无法平静：“深入魔族后方的不止我一个？”

苟道人分身笑着看向余贤：“是什么错觉让你以为，你应该是这场战争中最特殊的一个？岂不知，时无英雄，使竖子成名？”

余贤脸黑了下来。

苟道人分身道：“只是打个比方，其实人族许多元婴期已经在向魔族后方潜入，只是我这个分身，就发现过三次元婴期从此地通过的痕迹。”

余贤不解，问道：“可是人族的元婴期不比结丹期，都是有数的，如果有那么多元婴期消失，魔族怎么可能发现不了？”

苟道人分身：“谁说这些元婴期会是明面上的，从魔族真正降临以来，人族元婴期死去不少，但人魔两族都没有明显的其他元婴期或者魔王出现，你以为这是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人族暗地发展？”

苟道人分身冷笑道：“还能有第二种可能吗？千年的积累下，人族不知道有多少结丹圆满的修士，他们随时可以突破至元婴期，只是苦于没有元婴敕令罢了。

仅以那些新突破的元婴期战力，根本无法左右整个战场，如此还不如暗藏实力，谋划全局。”

“所以，其实你待在这里是为了把控人魔之战的动向？”

余贤说到这里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：“你不会在边线的每个魔族驻守地都有布置吧？”

余贤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和苟道人分身言说有缘之事时，想起苟道人分身当时的表情，他愈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