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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幸正喝酒呢,放下酒盏伸出手,一手往后撑着,仰了背将手举到高处逗它玩儿,它立刻跳在她手上呼呼地扇动翅膀。
她冲辛姿展颜,脸上有了些惊人的光彩,“好乖啊,比祥瑞还乖是不是?”
回宫之后,她与从前判若两人。
辛姿猜想她在宫外受了不小的刺激,除了主动跟陛下疏远,还有来自她自身的心结。
许多心事藏着不肯跟任何人说,郁郁寡欢的,远没有之前那么快乐了。
便也笑着附和,“我看啊,这只鸽子不止贪吃贪玩,还贪酒呢。”
长幸将手伸回来,和它热乎乎的小脑袋贴一贴,“是啊是个贪心鬼。”
随即放它到地下去,推了推它,“乖乖,你还是飞走罢。”
酒碗不过是被她随意放在案上。
但那酒好像顺着香味儿生出了一根丝线,一端系在酒壶上,一端系到了他鼻间,他听得她对一只鸽子温柔的低语,忽然中蛊了一般迈开了脚,一步一步地靠近澹台的小角亭。
才将她的面目慢慢看清楚了。
长幸着了一身灰色暗鹊纹四方连续的染样夏季大袖,外罩了一件烟紫色的薄纱禅衣。
柔顺的乌发里只用了两根淡玉簪随意插在挽起的发髻上,露在右耳边上。
垂下的发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束起,此时尾端也蓬松的铺开,绽在肩臂上如流下的瀑布。
夏衣单薄轻盈,她穿戴很少,整个人都是淡淡轻轻的,风一吹那纱料下的衣物抖擞,隐约勾勒出实体的曲线,衬得她越发单薄白皙。
这大半个月,偶尔在宫内相遇也是擦肩错过,她目不曾斜视,他也不曾。
二人形同陌路。
窦矜敏锐地捕捉到,那露出的一片雪白肌肤中,明显展现着一丝不寻常的病态。
神色微变。
鸽子迟迟不肯离去,她将这胖鸽子交给辛姿,“是陛下的鸽子,脚上还有信呢。
你亲自送去听举台吧,别耽误了他们的事情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他忽而沉吟。
二人惊诧地齐齐看来,才发现,已经不知在那处站了多久的窦矜。
都为局中困他站在阳下朝辛姿伸手,但周身散着无形的冷气,让人畏而生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