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无垠从名为‘法神试炼’的炼狱中爬出来的时候，只想将所有操控着这个炼狱的存在尽数摧毁，分毫不剩。

她是这么想的，可最终是没能这么做出来。

魔法师工会长老意外齐全，跪伏着的姿势，也意外的谦卑。

跪地求饶一说这种理由并不存在，虽说是跪着的，可是没有人说出求，虽说是谦卑的，可是没有人道出想活。

已经在掌心凝聚的水箭，在面对这一排风烛残年老者们的时候，失去了前进的动力。

“恭迎法神夜无垠大人。”

热泪盈眶，整齐而深沉。

夜无垠没心情管这言辞，负手而立，冷声道。

“理由。”

……城堡外在威严雄伟，内部却不如众人想象的金碧辉煌。

古朴素净，似是源远流长。

夜无垠站在窗棂处，透过窗子看向远方。

脚步声传来，不远处年轻了几岁的历老正缓缓而来。

“无垠大人，恕老儿冒昧，敢问您为何想要挑战法神试炼呢？”

夜无垠仍旧看着远方，就在历老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，夜无垠的声音传来了。

“父母离世后，魔法是联系我与这个世界的唯一纽带，我希望一直研究下去，学会世界上所有的魔法，我以为这样的话，我就可以有了归属感。”

她说着，扭头看向历老。

“但是有一天我发现，所有的魔法我都已经掌握了，魔力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，我以为通过法神试炼能让我继续下去，但是你们却让我大失所望。”

历老面色一凝，欠身道。

“对不住了。”

“呵，你该说的又何止是一个对不起。”

此刻的夜无垠看起来是咄咄逼人。

“那之前我还尚未在顶点，现在我已经走到了尽头。”

夜无垠看起来情绪异常激动，外界的天空开始变得阴霾起来，瞬息之间就已经是阴云密布，她张开双臂，看向历老大声道。

“看吧，现在的我不需要吟唱就可以使用出我想到的任何魔法，我不需要冥想，魔力就在时时刻刻的增长，无限的魔力，无限的力量，我站到了巅峰，古往今来我超越所有的人，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终点，现在你来告诉我，下一步我该往哪里走？”

窗外电闪雷鸣，大雨倾盆。

“钱？权？名？所有的一切在力量之下都毫无意义，所有欲望都被满足之后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去追求？在余下的生命中，我的存在毫无意义！”

那是一种无法被拯救的痛苦，那是感性欲望走到尽头的绝望。

成为法神后的夜无垠是一片无。

如果硬要强说些什么来形容的话，大概就是——活着也好，不活着也好。

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周而复始。

昨天是空白的一天，今天也是空白的一天，明天仍旧是空白的一天，未来无数个日夜都是空白的一天。

她无法再与人产生联系，她走的太远了，就像是已经得知了凶手是谁的她，无论破案过程有着怎样的曲折离奇都无法再勾起她的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