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他摇了摇头，仿佛要清醒一下，视线从跃动的弹壳移到了罗兰的脸上。

&ldo;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？&rdo;

&ldo;什么都没说，先生。

&rdo;罗兰低头紧盯着弹壳‐‐从前到后，再从后到前‐‐自然金的眼神也随之左右移动。

&ldo;你是怎么编故事的？&rdo;罗兰接着问。

&ldo;比方说，我的故事。

&rdo;

&ldo;它就这么出现，&rdo;金仿佛陷入了回忆，话音渐低。

&ldo;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‐‐这还算好的‐‐然后我只要移动手指故事就自然出来了。

从来不是从脑子里出来的，而是从肚脐或是什么其他地方。

以前有个编辑……我记得叫麦克斯威尔&iddot;柏金斯……他把托马斯&iddot;沃尔夫称作‐‐&rdo;

埃蒂很清楚罗兰正在催眠，也知道如果现在打断肯定不是个好主意，但是他实在忍不住。

&ldo;一朵玫瑰，&rdo;他脱口而出。

&ldo;一朵玫瑰，一块石头，一处找不到的门。

&rdo;

金的脸庞倏地亮了起来，一脸喜悦，不过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在枪侠手背上灵巧跳跃的弹壳。

&ldo;事实上是一块石头、一片树叶、一处找不到的门，&rdo;他说。

&ldo;不过我更喜欢玫瑰。

&rdo;

他的神智已经完全被控制，埃蒂觉得甚至能听见他的理智汩汩流出的声音。

他突然意识到，任何意外、甚至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，都可能改变一切发展的轨迹。

他站起身‐‐拖着僵硬的伤腿‐‐向挂在墙上的电话轻悄悄地走过去，伸手缠住电话线，一使劲，电话线就断了。

&ldo;一朵玫瑰、一块石头、一处找不到的门，&rdo;金附和道。

&ldo;好吧，的确可能是沃尔夫的主题。

麦克斯威尔&iddot;柏金斯把他称作&lso;神圣的风铃。

&rso;哦，失去的，在风中哀声叹息！

所有被忘却的脸孔！

哦，迪斯寇迪亚！

&rdo;

&ldo;那么故事是怎么进入到你脑海中的呢，先生？&rdo;罗兰平静地追问。

&ldo;我可不喜欢东方神秘主义的那一套……那种水晶闪烁……一切皆虚空的论调……不过他们口中的灵媒导引倒是有点儿像，就像……那感觉……就像在隧道里向着光……&rdo;

&ldo;或者说沿着一根光束？&rdo;罗兰追问。

&ldo;一切为光束服务，&rdo;这句话从金的口中蹦出，接着他叹了口气，其中蕴含的哀戚竟然让埃蒂的背后起了一波鸡皮疙瘩。

※※※※

1迪克（dick）是理查德（richard）的昵称。

2原文的名字是claudiaezbachan，共有十八个英文字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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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灰蒙蒙的一缕阳光洒在斯蒂芬&iddot;金的身上，照亮了他一侧的脸颊、左眼眼角和嘴边的酒窝，连左半边胡子里夹的每根白须都变成了一道亮光。

他就这么站在阳光里，笼罩在头顶的那圈阴影被衬得愈发明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