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，副本只是小部分的致死因，我猜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在试炼过程中不幸死亡。”

“‘猜’、‘应该’？用词这么模糊，你对之前的主神没有印象吗？”

卡芮秋非常诚恳地回答：“主人，《降临》自开创以来，我遇到的主神数不胜数，每一个都保留完整记忆是不现实的。

在您签下主神合同的那一刻，我的内部就开始启动清除程序，空出大量的空间来储存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。

我对之前的主神们仅仅保留一些粗糙记忆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粗糙记忆也会慢慢更替，直到数据完全清除。”

不知为何，叶轻酌莫名感到一股悲伤。

每一位主神存活的时间长短不一，眼前这一个个神创之塔就像定格的钟表，记录他们生命的终点。

在玩家身份里，他们尚且能有几个好友，但在主神身份里，能记住他们的只有这个朝夕相处的嘴炮精灵而已。

可卡芮秋却说，它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清除，要不了多久，一个主神所有的存活痕迹全部都会被抹去。

或许在系统的概念里，死去的主神是一堆无用的垃圾数据，一键清空是最好的处理方式。

可他们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，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切切实实地存在过，还是和系统最为靠近的一类特殊群体。

思至此处，叶轻酌轻声叹气：如果能力不够的话，要不了多久他也会面临这种悲剧收场吧。

不被任何人怀念，也没有数据的记录，连来过这个游戏的痕迹都不会留下。

“主人，您怎么了？”

卡芮秋的叶片贴在他的额头上，“看您的脸色不太好，是累了吗？”

“……我是被你们这些硅基生命弄得心累。”

叶轻酌把它拽下来，“好了，我今天了解得够多了，有问题以后再说吧。”

———

隔天一早，叶轻酌还在睡梦中，一阵清脆铃声回荡在房间里，还有卡芮秋在枕头边魔音贯耳：“主人，来电话啦，您快醒醒接电话！”

“什么电话……我都进游戏了谁还会打给我……”

“就在您的面前，”

卡芮秋抱着他的手费力抬起，“您只要伸手拿一下就行了。”

叶轻酌睡得迷迷糊糊，右手虚虚捞一把，圆形全息图景跳出来，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。

“嗯？”

叶轻酌揉揉眼睛，半坐起来，“白衡？”

“是我。

你还没醒？”

白衡挠挠短发，“抱歉啊，打扰你休息了。”

叶轻酌从床上爬起来，拉开遮光窗帘，外面艳阳高照，从太阳高度来判断的话，大概是在上午9点左右。

“喂！

叶轻酌，你都是上班族了还喜欢睡懒觉？我可是早晨6点就起来锻炼了！”

杜景春从白衡身后冒出来，举起右臂炫耀肱二头肌。

白衡帮着他说话：“轻酌很累的，我们都在休息，他还要下副本打工，多辛苦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