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。

血!

&ldo;先走，&rdo;安德莉亚一把拉住夏佐，&ldo;快，现在只怕他已经认不得人了!&rdo;

男人猩红的眼眸慢慢转动，缓缓落到了他们身上。

随即他淡漠地抿紧了唇，带着雪白手套的手缓缓将自己的帽檐扶正，不紧不慢，一步步踏来。

&ldo;将军!&rdo;

那些是谁的呼声?

是谁举高了手，向他拼命摇晃着手里的蓝手帕?

他恍惚间看到了自己唯一的妹妹，那个孩子坐在父母的肩头，努力伸长着藕节似的手晃着脖子上的鱼形玉佩，试图让他看过来。

所有的民众都在欢呼，他们反反复复高喊着他的名字，将龙飞凤舞的顾字写满所有的旗帜。

&ldo;顾将军!&rdo;

&ldo;顾将军!!&rdo;

&ldo;旗开得胜，凯旋而回!!!&rdo;

他沐着这金灿灿的容光，顶着所有人满含期盼的眼神，摩挲了下帽子上的军徽。

可这场景只维持了短短片刻，再回过神时，眼前的情景换成了闭门不开的城门。

那个孩子小小的尸体就躺在地上，零落的到处都是，他的手都在颤抖，却怎么也没法把她拼回去。

他听到身旁同样沐血而归的士兵敲着城门大哭，一声声哭号着质问为什么不再多坚持一会儿，哪怕只是短短一刻钟。

明明他们已经在那样拼命地往回赶了啊。

为什么还要向敌人献祭上他们的亲人?

没有人回答，他只能隐约听清几个断断续续的词。

&ldo;叛国罪流放，七区&rdo;

他是由帝国一手打造出来的人形怪物，在引起主人噬主的恐惧后，便被毫不犹豫地关进了笼子里。

叛国罪哈哈哈，叛国罪!

眼前的一切都蒙着一层黯淡的血色，而在这血色里，他忽然听见了另一道声音。

那声音明明是温和的，却像是拥有着贯穿一切的强大力量，一下子扎进他的耳膜中。

&ldo;宝宝乖，宝宝乖宝宝乖乖地睡觉&rdo;

这声音像是只温柔的手，慢慢顺着他的疼痛向着源头摸索而去，帮助他抚平这些痛的痉挛的脉络。

针扎似的疼一点点平息下来，狂躁和暴怒一同如潮水般慢慢退去。

&ldo;宝宝乖&rdo;

有什么人，搭上了他的手。

轻柔的摩挲，像是在安抚婴孩。

&ldo;松开手，对，现在慢慢松开手‐‐没事了，没事了。

&rdo;

&ldo;我在这里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