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这些话到此为止，行吗？&rdo;墨汁污了何湛的衣角，他俯下身将墨砚捡起来，长长叹了口气，&ldo;臣不知道主公究竟查到了什么东西，倘若臣说，臣从来都没这样想过，主公信吗？&rdo;

&ldo;你会信吗？&rdo;

何湛笑了笑：&ldo;那便是不信了。

&rdo;

他将书案上装着官印的锦盒端起来，恭敬地伏地而跪：&ldo;臣自认浅见寡识，难当承宣使一职，请主公收回成命，另选贤才。

招贤馆内名士云集，才能者众，望主公定要择贤与之。

&rdo;

&ldo;你休想！

&rdo;

宁晋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，将跪着的何湛拖着扔到床上。

纵然榻上是那般的软，可何湛仍被撞得背脊生疼，头晕眼花。

一夜，何湛感觉自己不过是同一只野兽搏斗了一夜，到最后恨得他连啃带咬这种最拙劣的手段都用上了，可他还是赢不过宁晋。

这个孩子虽然有时会对人极为冷淡，但平素里都是一副宽仁无害的样子。

纵然何湛暗示过自己的很多次，千万不要再走前世的路，可一旦看见宁晋时不时露出的很讨喜的表情，听见他说黏黏得像糖的话，他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意。

他那么喜欢宁晋，从前生追到今世，虽然有时会觉得疲累，但心上还是暗喜的，喜于能再见到他。

何湛一直觉得，如果能见到他的话，怨憎会不苦，爱别离不苦，求不得不苦，五阴盛不苦。

但想想还是自己错了，让让他尝到这四苦个中滋味的…

不正是宁晋吗？

宁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。

客房中关着窗，本就不甚强的光透过窗扇，近似灰暗。

屋内还散发着y靡的气息，床被上还残留了些血迹，他已经想不起伤到何湛哪处了。

&ldo;终于醒了，还以为午饭也要撤掉呢。

&rdo;何湛端着饭菜进来，脸上带着同平常一样的笑。

今天的阳光晴得很好，可依旧是冷的，雍州冬天很少能看见这样的阳光。

&ldo;叔…？&rdo;

何湛走到床边，用被子裹了裹宁晋，说：&ldo;客房是有些冷，下次还是回南阁子好了。

&rdo;

他里头穿得甚是单薄，官袍也不穿了，换成常服，外头拢着裘衣避寒。

宁晋翻开他的领口，果然看见青紫的淤痕，只怕身上会有更多。

宁晋只觉一切都荒唐至极，手忙脚乱地想解释：&ldo;叔…昨夜…孤只是气急了，你那么多天都没有来见孤…&rdo;

&ldo;臣不记得了。

&rdo;何湛笑着摸了摸宁晋的脑袋，口吻是惯有的宠溺，&ldo;起来吃饭，招贤馆的几个人在正厅等了很久了，主公也让臣跟着听听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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