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平王府啊？何湛暗自摇摇头，自是去不得了。

以前是年纪小，何湛跟他们在一起玩，不大顾及什么身份。

现在年纪大了，他身为忠国公府的三少爷，频频去清平王府，叫旁人知晓后，少不了捕风捉影之事。

言官拿捏此事奏一本结党营私也是有可能的，虽然不会出什么大事，但难免会惹皇上疑心。

可君王的疑心是最要不得的。

宁右还小，不会有何湛这样的考量，只单纯以为何湛不喜欢他们了。

何湛也不会把实情告诉他，只说：&ldo;没有，近来我娘督促得紧，三叔一直在府上念书。

宁平王不是又给你们请了个先生教功课么？我若再带你们玩，你那先生肯定又要被气走了。

&rdo;

他本意想逗宁右笑，可宁右却半天没动静。

宁右蹭了蹭何湛的发，说：&ldo;我好嫉妒宁晋…&rdo;

&ldo;怎么了？&rdo;

&ldo;要是右儿不是小世子就好了，说不定三叔就会让我来陪你读书了。

&rdo;

何湛以为他在教书先生那里受了什么委屈，问：&ldo;先生对你不好么？&rdo;

宁右摇摇头：&ldo;没有三叔好…&rdo;

&ldo;是啊是啊，老夫子可不会带你去玩。

&rdo;何湛笑出声，&ldo;你们过几年也该考取功名了，一定要用功才行。

&rdo;

宁右问：&ldo;三叔不想入朝为官吗？你…你以后也会娶新娘子吗？&rdo;

何湛脚下顿了顿，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。

宁右看不见他的容色，却听着他以极为轻松的口吻说：&ldo;我上面有大哥撑着，考什么功名？新娘子嘛，这个可以考虑考虑。

&rdo;

宁右小心翼翼的声音中又掺了些急切：&ldo;三叔有心上人了？&rdo;

&ldo;那倒没有。

&rdo;在帮助宁晋完成功业之前，他暂不会考虑儿女情长。

宁右稍稍松了一口气，抱着何湛的手紧了紧，喏声说：&ldo;恩。

&rdo;

将宁右送回厢房，宁右又嚷嚷着说怕黑，要何湛陪他一起睡。

何湛身上的伤还没好全，他怕吓着宁右，只说看着宁右睡着再走。

宁右不大情愿地瘪瘪嘴，但还是乖乖地睡下了。

月色更深，何湛看着沉沉入睡的宁右，替他拉了拉被角，不觉地叹了一口气。

他起身走出厢房，外面静谧的空气中充满了月桂树散发出来浓郁的香味，芬芳沁人心脾。

他抚了抚袖子上的尘灰，抬脚往庭院外走去，月光透过树枝洒落在地，如碎银，如絮雪。

小径两侧的襄黄竹窸窣而动。

何湛走了几步，手指捏住袖子，轻轻皱起眉。

有人跟着他。

何湛也大概能猜出这位跟着他的爷是谁。

他都把话说得那么绝了，宁晋还没走吗？何湛松了口气，没走就好，没走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