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又是大雪初歇，芮央冻得手脚有些僵，也懒得抚琴，便静静地坐在一边看司暮羽配毒。

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，问道：&ldo;我那日见到的那瓶药，那般好闻，可有名字吗？&rdo;

&ldo;你觉得，那香味儿像什么香？&rdo;司暮羽今日似乎也心情不错，故意卖个关子。

&ldo;桃花。

那香儿让人感觉就像是站在漫天的桃花下&iddot;&iddot;&iddot;&iddot;&iddot;&iddot;&rdo;芮央说着，忽又住了嘴。

此时那殿内的烛火略有些昏黄，火光跳动摇晃着，倒将他俊美绝伦的面容衬得比平日红润些，她猝不及防地走了神，又想起当年小院中一树花影下的翩翩少年。

自从知道司暮羽将当年之事都记在了芮裳的身上，芮央便许久不再去回忆从前了，此时突然忆起，有些甜蜜又有些酸涩。

司暮羽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各色草药，并未注意芮央的神色，他一边捣弄，一边说道：&ldo;它就叫桃花落。

&rdo;

这个名字打断了芮央所有关于记忆的情绪，她倒吸了一口凉气，原来，这便是桃花落！

当年，司暮羽的母妃便是用它自尽，而司暮羽又是用它杀了苏媚。

司暮羽虽是手上没停，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，可是芮央就是觉得他的周身再次散发出那种阴沉和决绝，让殿内的空气都瞬间凝重了起来。

芮央不显山不露水地&ldo;哦&rdo;了一声，装作不经意的样子，再次拿过那个精致的小瓶，拔了瓶塞，仔细地嗅着，将这芬芳却带着血腥的味道记入骨髓。

&ldo;你可以，教我配制这桃花落吗？&rdo;

司暮羽手上顿了顿，有些惊异地看着芮央，却终于答了声：&ldo;好。

&rdo;

芮央没想到，司暮羽真的会将那张他母妃留给他的配方给她看，这应该是他极为珍视的遗物了吧。

他教她一一辨认那配方上的药材，让芮央惊讶的是，配方里竟还有一种鲜花的名字。

司暮羽伸手指了指旁边一盆枝上带刺、异常鲜艳的红色小花说道：&ldo;便是它了。

&rdo;

说罢，他便伸了手去摘枝上那开得最盛的一朵，也不知是殿内烛火暗了，还是他有些闪神，竟然正碰在那犀利的尖刺上，当即刺破了指尖。

司暮羽收了手，芮央连忙凑过去看，只见他白皙的食指上一滴鲜血晶莹剔透，正摇摇欲滴。

芮央想也未想，便鬼使神差地抓了他的手，一低头，吮上了他的指尖。

司暮羽一愣，便有濡湿的感觉自指尖传来。

她的唇柔软细滑，粉色晶莹，带来一阵阵细密的酥&iddot;麻。

她突然停了下来，她想起司暮羽曾经对她说过有毒的花最鲜艳，这花开得如此娇艳，又是用来配制桃花落的，莫不是有毒？

她怯怯地眨了眨眼，双瞳剪水，又密又长的睫毛像是一双欲飞的灵蝶，粉嘟嘟的唇微微地张着，还有些残留的血印在那桃瓣似的下唇上，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妖娆艳丽。

&ldo;我&iddot;&iddot;&iddot;&iddot;&iddot;&iddot;我会中毒吗？&rdo;

他墨玉般的眸子黯了黯，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，感觉有些口干舌燥。

她的样子有点儿呆呆的，却又有着她自己所不知的特有魅力，让他总是在毫无防备时不自觉地被她吸引。

他未加抗拒地顺从着自己内心的意愿，缓缓地欺身向前，慢慢地靠近：&ldo;此花无毒，若是有，我陪你一起可好？&rdo;

他的声音柔软中带着沙哑，让她的心突然间停了一拍，他的脸已经靠了过来，他湿热的呼吸和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充盈在她的鼻间，让她的心瞬间沉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