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问话的虎杖倭助并没有着急回答，而是用那双略带慈爱的眼把青年看了个遍。

“敦，你想成为一个什么人呢？”

问话很突然并且没有什么关联性，中岛敦停下削苹果的动作后，眼瞳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灰暗的神色。

“我一个很尊重的前辈，曾经告诉我‘没有人会告诉你答案’。

所以我遵从我的内心，想要成为一个努力活着的人。”

“是嘛？”

“对，因为只有好好活着才可以去帮助其他人。”

掷地有声的肯定让病床上的老人一震，面前他曾在第一眼就觉得恐惧的青年意外地怀有一颗赤诚之心。

‘万人簇拥下下死去’“好好活着帮助他人”

两种不同的生存意义虽然不同，但是虎杖倭助突然知道了，它们的前提好像都建立在了别人的前提下。

“敦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‘书’的线索吗？那就去找悠仁那个臭小子吧……”

吹散在风中的话伴随着入睡的呼吸砸在面前，安详入睡的老爷子太过于劳累，让静坐在一旁的中岛敦不忍心打搅。

他瞪着眼睛很是复杂的帮老爷子盖上薄被，眼眶里似乎有什么咸湿的液体在打转。

知道吗，他一点都不想告诉虎杖悠仁什么叫做‘回光返照’。

很久以后，中岛敦都回忆不起来，到底是为什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。

“不会吧？！

这已经不是人类了，而是大猩猩吧？”

吐槽到不想再吐槽的佐佐木学姐推了推眼镜，难以置信的看着虎杖悠仁砸在足球门框上的痕迹。

30米啊！

这还能叫人类？！

尽管她很惊讶虎杖居然为了继续留在社团而答应的比试，可还是感觉到内心的温暖。

笑得一脸阳光的青年都是活力，他好心情的蹭了蹭鼻尖，叫醒了石化的体育老师后，就立马飞快的撤离了现场。

却并没有注意到想要叫住他的的黑发青年。

原本想要再和老爷子寒暄几句的虎杖悠仁，在捕捉到床上老人的停止呼吸后，总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切。

新鲜的水果腐烂，刚买的花束枯萎，回去见中川同学？

‘你要在万人簇拥下死去’的遗言却在这些想法冒出后，一一压制。

呼叫前台护士小姐的时候，某个青年的言语中夹杂了抽噎。

“爷爷他去世了。”

如此突然却又在中岛敦的意料之中，试图回想时老爷子面容时，他只觉得泪水有点不听话。

虎杖悠仁从医院打回来的电话，让中岛敦觉得异常烫手。

而，那一刻，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卷入一个他从来都不知道的陌生世界。

黑夜浓重到有点驱散不走，原本说自己处理好老爷子后事就赶回来的虎杖悠仁还没回来。

盘坐在餐桌旁的中岛敦默默收起了已经凉掉的饭菜，手指勾在外套上蠢蠢欲动。

是的，这很不正常，不正常到让他害怕。

最后，面露难色的青年换上了自己的常服，又折返回医院寻找不归家的某个人。

已经完全混乱掉的呼吸，让中岛敦觉得自己快要疯掉。

他四肢着地跳落在乱石碎瓦上，身上的伤口已经大面积的撕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