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殿里，伺候的人陆续退下，褚清辉正准备上榻休息，就听到外头的响动。

自从树上的鸟巢被挪走，她白天黑夜果真清静许多，而且再也没有误听的时候，眼下一听便知，是闫默来了。

虽然奇怪他今日怎么会来，褚清辉还是欢欢喜喜跑去开了窗，&ldo;你来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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闫默看她还是穿着刚才的衣裳，眉间一皱，褚清辉不等他说话，忙道：&ldo;知道啦知道啦，我这就去穿外袍，刚才跑得急了，一时忘掉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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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很快回来，嘴里嘟囔：&ldo;先生每次一见我，就要皱眉，嘴巴一张，就要训话，是不是真把我当成你的学生了？&rdo;

实则并不是如此，闫默只在她面前，脸上才略有些表情，嘴里也才多说几句话，若真正面对学生，恐怕他一整日都不说一句话，不动一下眉头。

听见褚清辉的嘀咕，他认真想了想，道：&ldo;不是学生。

&rdo;

褚清辉看他一眼，眼中含着几分轻嗔，&ldo;先生皱眉的样子，比引教姑姑还要严肃，每次姑姑皱眉，我就知道，她又要罚我了。

还没当成学生，那是什么？哼，先生可是答应了我的，以后不能对着我训话，也不能打我的手板，不要忘了。

&rdo;

&ldo;没忘，以后你训话，我听。

&rdo;闫默道。

褚清辉微微一愣，抬眼见闫默一本正经，不由乐了，捧着下巴，手肘撑在窗台上，笑道：&ldo;我给先生训话，那我不是成了先生的先生啦？&rdo;

&ldo;是夫人。

&rdo;

他这话声音不大，却清清楚楚飘进褚清辉耳中，叫她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，还不等反应过来，耳朵已经红透了，消了音，哼哼唧唧半天说不成一句话。

闫默只是看着她。

褚清辉给他看得羞恼，跺跺脚，道：&ldo;谁是你的夫人，可别乱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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闫默竟也点了点头，&ldo;不错，还有二十九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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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说明白，褚清辉却晓得，他所说的二十九天，正是距两人成亲的日子。

听他话的意思，似乎现在不能喊夫人，等成亲之后，就能光明正大喊了似的。

她脸上发烫，嘴硬道：&ldo;你喊你的，应不应就是我的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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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好，成亲后，夫人说了算。

&rdo;闫默从善如流。

褚清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，简直要忘了，这人原本是个不善言辞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