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的眸光果然一沉，但她万不会这时发作，给怜妃看笑话。

&ldo;左不过是个宫女，不值当什么。

本宫再赐一个过去就是了。

&rdo;她拨了拨腕上的珊瑚串珠道，只是面色终是淡了许多。

&ldo;没了半夏，臣妾这几日不习惯，正想向娘娘讨个人来呢。

&rdo;淑妃起身一礼，笑容温婉，&ldo;如今娘娘开口再好不过，臣妾先行谢恩了。

&rdo;

三个人话里的机锋只听得底下一些妃嫔云里雾里，却都感觉到了殿里风儿吹得邪，不敢张口。

就是一向爱出挑儿的锦昭容都悄无声息，别人更不用说了。

云露喜好听戏，事不关己，她听得更是有滋有味的。

却见坐她前面的宁子漱也是全无紧张之意，脊背放松，指节在绣帕掩盖下打着节拍，笑意宛然。

最难为的还是孙朝思，自怜妃说话起就一直半蹲在皇后跟前，不敢打断高位叙话申请入座。

蹲得脚都有些发颤。

这么一来，皇后反而看她顺眼了些，笑让她归了座。

那位置也算是新人里的领头羊了。

&ldo;太后近些时日身体违和，不必晨昏定省，也切忌去打扰她老人家修养。

&rdo;皇后最后总结陈词，&ldo;都散了吧。

&rdo;

&ldo;臣妾遵命。

&rdo;

一众莺燕起身，集体福身告退。

云露看足了热闹，也随大流一起退出了钟粹宫。

在启程回去时鬼使神差的往宁子漱的方向一看，只见对方回首看向奢靡华贵的钟粹宫，眼睫渡下一片铅影，温雅和笑，眼里意味却是不明。

在红霞帔孙朝思出尽风头之后，圣上终于又翻了紫霞帔宁子漱的牌子，而后恩宠虽不及孙朝思，但也不差。

一时之间，新人的风头都攒到她们二人身边去了。

有一日花寄灵拖着沈香萝来作客，说到这事时笑说：&ldo;宁子漱也就罢了，咱们竟赶不上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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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不到最后一刻，后宫里的沉浮没人说得清。

&rdo;沈香萝饮着清茶，话里示警，神色却淡淡地，&ldo;当初事不关己，你何必招惹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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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的是替阮湘怡报仇那件事。

云露执着粉莲描的小瓷壶，斟进小巧的杯子里，皓腕轻折，又送一杯到花寄灵跟前，口中不置一词。

花寄灵看着她动作流畅自然，又且从容优雅，竟是有一股子贵气蕴在里头，不免讶异，何时小门户里也能教出这样的女儿家来了？

她虽瞧着和云露交好，但心里的贵傲自矜，半分不比沈香萝少，只是性格有分，平日看上去不显罢了。

说是好友，却不过是寻了个能一同说笑解闷儿的。

原是阮湘怡，后面就成了云露。

她心里存了事，说话便有些心不在焉，三人间的气氛本就要靠她来调和，她没了这意思，气氛便有些冷下来。

而后又坐了一会儿，两人便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