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徽许久没说话，再开口时声音已趋紧平和，&ldo;起来罢，一会儿自有人收拾。

你还没回答，朕刚才的问题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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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与依言起身，对他据实以告，&ldo;臣不是皇后，无法猜测她的想法，所以臣没办法回答皇上的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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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徽向他伸出手，如今他已经很习惯做这个动作了，尤其在他也想要得到安慰之时。

容与没迟疑，将他的手握住，也希望这个简单的动作，能带给他一些安慰和温暖。

&ldo;她不会的，&rdo;沈徽摇头轻笑，&ldo;也不能怪她，若是朕，也不会原谅杀了自己父亲和全族之人，何况这个人对自己没有一丝真心。

但是朕也没想过要杀她，他是宪哥儿的母亲！

太子，是大胤的储君，也是个好孩子。

&rdo;说到最后，他面露一丝嘲讽的苦笑。

正说着，忽然秦若臻的声音又再响起，&ldo;你就算不杀我，也可以下旨将我废黜。

我们不可能再做夫妻这样生活下去。

你心里清楚的，何必自欺欺人？&rdo;

沈徽没有再动怒，挑了挑眉毛，露出和此时情形非常不相符的调笑态度，&ldo;你看，朕说对了罢。

国朝多久都没出过废后了。

她还是那般高傲，宁为玉碎，即便山穷水尽也依然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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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秦若臻这样在殿外一阵阵高声叫喊，容与觉得实在不妥，这个时候也只好替沈徽解忧，&ldo;皇上真的不见娘娘？那么臣去请她离开可好？&rdo;

&ldo;你？&rdo;沈徽嗤笑，又带了些隐忧，&ldo;她每次见了你都像乌眼儿鸡似的，怎么会听你的话？&rdo;

容与酝酿该如何说出那个想法，沉吟片刻，回答，&ldo;臣觉得娘娘应该很想见其秦大人最后一面。

皇上可否容臣告知娘娘，然后准她去诏狱做最后的探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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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徽似乎有些意外，想了想，终是点了点头，&ldo;把赐死的诏命，一道给她看看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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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与欠身遵命，捧了诏书退出暖阁，即将转身的一瞬，沈徽又叮嘱道，&ldo;小心些，她这会子脾气不好，你只和她说几句话便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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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门开启时，容与分明看到秦若臻脸上，有一阵期待之色，可惜还是令她失望了。

她看到的，只是一个她厌恶已久，深深唾弃的人。

容与对她欠身行礼，手捧了诏书递至她面前，恭敬道，&ldo;娘娘见谅，皇上此刻头风发作，无法见您。

皇上的意思是，请娘娘和宣旨内侍一道前往诏狱，见一见秦大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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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若臻冷冷扫过那明黄色的诏书，并不去碰触，只森然发问，&ldo;就在今日么？&rdo;

容与垂目，颌首答是。

秦若臻猛地吸了一口气，身子微微晃了两晃。

良久，秦若臻深吸气，昂然注目前方，&ldo;好，我去见父亲，最后一面。

可是你告诉他，我明天还会来，他早晚得见我。

如果真的那么厌烦，就请他快些下废后诏书，如果他不愿意的话，我们早晚也一样是死生不复再见。

&rdo;说完她立即转身，决绝的果真没有一丝留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