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先前有个女哨兵见我一面就尾随告白，说着什么我的信息素比向导的还要好闻，我愣了半天没懂她想表达什么，贺一九这傻玩意也不明白，最后我秉着谦虚客气的心态回了一句:谢谢，你的也不错。

&rdo;

北渊危险地眯起双眼，&ldo;你是这样说的?&rdo;

&ldo;误会!都是误会!我后来问了室友，知道信息素味道代表什么之后已经和她解释清楚了!&rdo;

&ldo;沾花惹草。

&rdo;北渊捏了捏卫辙的脸颊，&ldo;精神景图是一名哨兵或者哨兵极为私密极为致命的地方，你将它对我无条件敞开……就代表着我是你最信任也是亲密的人，你想与我更深一步地接触。

&rdo;

卫辙笑起来，近在北渊眼前的纤长眼睫毛扑簌扑簌地撩人，&ldo;我们地球人还有一处最为脆弱最为私密的地方，而且很炙热很柔软，会紧紧地挤压吸附住你，我的至今还没人进去过，你想知道在哪里吗?&rdo;

北渊：&ldo;……&rdo;

&ldo;年纪轻轻的，开什么黄腔。

&rdo;北渊脸皮薄，他不自在地闭上眼，龟缩逃避般地进入了哨兵的精神世界里。

这是卫辙第一次在全然清醒的状态下被人侵入精神领域，他不适应地握住手指，忍住把人赶出去的冲动，努力对北渊敞开精神壁垒。

他合上双眼，再睁眸时已置身于一把黑色的凳子上，而北渊单手背在身后，正饶有兴味地翻看他书柜上的藏书。

&ldo;居然立了一整排的奖状……&rdo;

&ldo;那是，你卫哥可优秀了。

&rdo;

北渊真没见过这么能蹬鼻子上脸的，他抬头望了望熟悉的雪花灯，现在已经从一片雪花演化成五片，参差不齐地垒在一起，吊在天花板上，&ldo;有点暗，能开灯吗?&rdo;

卫辙难得接到北渊的求助，即便只是因为这种原因也令他眼睛弯成弧线，他笑眯眯地从凳子上跳起来，&ldo;我们地球上灯的开关一般在门旁边，很少是声控的，你得自己去按。

&rdo;说着他伸手拍下开关，明亮的光源一下子从雪花中倾泻而出。

除了书柜和木椅，还有一张矮沙发和北渊根本不认识的窄盒子，卫辙注意到他的视线，挨个介绍道：&ldo;那是电视，这些都是数据线，这是游戏手柄，这个是手机，通讯用的，这些全部加起来差不多等于小半个个人终端。

&rdo;

北渊点头，又走去书桌上摸摸只靠清水就能长得郁郁葱葱的铜钱草，&ldo;拓宽得还是蛮快的，之前还只有一把椅子，现在都有一整个房间了，我想过段时间，你整栋房子都能长出来。

&rdo;

&ldo;哈哈哈，好像玩模拟建筑师游戏一样，每天都很期待我的精神景图里又冒出了什么新东西。

&rdo;卫辙推开书房的门，&ldo;外面客厅也出现一半了，你来看看?&rdo;

北渊放过茶几上被他欺负得瑟瑟发抖的含羞草小叶子，擦着卫辙的胳膊与他并肩站在房门入口，半间客厅被黑影拦腰折断，白色绒地毯可怜巴巴的只有一半，长沙发也是惨不忍睹地露出大半身体，另一截不知所踪。

精神世界的边缘处一般都是逐渐模糊虚无，像卫辙这样明明白白一道泾渭分界线的也算是罕见。

&ldo;昨天还看不到这盆绿萝……嗯?&rdo;卫辙突然发出一声疑问，他走上前，蹲在绿萝花盆前疑惑地拨弄拨弄叶子，&ldo;这谁咬的，我走之后家里招老鼠了?……还有我记得之前不是放在这个位置，绿萝耐阴，这里正对着窗口要被晒死的。

&rdo;

北渊对卫辙的精神景图充满了好奇，寻常的哨兵与向导的精神世界都是虚构的，只存在于他的大脑中，与现实世界相似但毫无关联。

他方才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里也只是卫辙精神力的写照，是他内心深处最热爱最留恋，也是最完美的地方，绝不可能发生什么植物被虫咬之类本人根本不希望发生的事件。

这就很有可能意味着这里与真实世界相连接，那可未免也太特别也太有趣了。

&ldo;这房间里没有任何灰尘，生活气息浓郁，如果真是你在地球上的住宿，是有人每天都帮你打扫卫生，或者说直接住进来了?&rdo;

卫辙沉思一会，有些不高兴地道：&ldo;是有可能，或许是我失踪之后房子被爸妈收回去自己用……那也管管这些蛇虫鼠蚁啊，绿萝是无辜的，救救植物!&rdo;

&ldo;呜……!&rdo;从进入精神世界起就一直悄然无声，与丹顶鹤一同卧在角落里安静小憩的灰狼突然吼了一声，它从翅膀底下钻出来，三两步跑到卫辙身前，匐着身子不停地朝界限外的阴影低声长嚎。

丹顶鹤也翩跹落到北渊腿边，收拢翅羽安静地与灰狼注视着同一处方向。

而它们的两名主人疑惑地相互对视一眼，对着半间客厅外的茫茫黑夜皱起眉头，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倏地，灰狼低吠声又凶狠了一倍，它全身绷紧毛发炸开，似乎面对着什么劲敌，卫辙知道自己的精神体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疯，既然它如临大敌，那迷雾里必然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危险。

面对未知的恐惧令他牢牢攥住北渊的手，随时准备一有不对劲就把向导往书房里塞。

地球上的人类都没有精神域，北渊饶是一身本领也无处施展，真有敌人的话，还是他这名四肢发达的哨兵能派上点用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