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士仁和刘氏傻乎乎的跟着跪下，额头磕地，不敢说话。

接着屋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，黄菁菁眉头一皱，不悦道，&ldo;干什么呢，动不动就跪的，把我当成观世音菩萨了是不是，要跪是吧，要跪去外边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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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冬的雪地，阴寒程度可想而知，黄菁菁不信他们真能去外边，&ldo;怎么，刚说要听我的话，又当放屁了？&rdo;

周士武立刻站了起来，还顺手扶了把范翠翠，周士仁和刘氏低着头，有样学样。

&ldo;我啊是老了……&rdo;黄菁菁指了指凳子，示意大家坐下，语气甚是伤感，&ldo;我年纪大了，脾气不好，一不顺心就骂，话难听我心里知道，你们都成亲了，有了自己的家，也是当爹的人，还被我揪着耳朵骂，影响不好，我一把老骨头了，性子是改不了，为了不让你们难堪，分家是最好的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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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完，她垂下头，怅然的叹了口气，眉目低垂，脸上尽是落寞。

周士仁心软，最先红了眼眶，他最见不得他娘这副样子，宁肯他拿着扫帚打他骂他不中用，也别孤孤单单坐在那难受，他哽着声道，&ldo;不难堪，您打我骂我是为了我好，我心里明白，不会怨恨您，栓子和梨花也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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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士武心里想事慢了片刻，回过神，附和道，&ldo;娘，三弟说得对，您打骂我们是应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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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菁菁清楚一时半会分不了家，她这么说自有她的用意，&ldo;我从粪池捡回一条命也算想通透了，与其被你们埋怨记恨等我老了把我抬到河里扔掉，不如分出去单过，远香近臭，只盼着我老得走不动的时候你们能送碗饭给我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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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故意装可怜，说这话的时候带了眼泪，要哭不哭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动情。

她的话说完，所有人都沉默了，周士武一脸错愕，原因无他，他娘分家的目的是要自己单过，村里可没这样的规矩，他们几兄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，而且他将来有了儿子，儿子问起黄菁菁的事，他要怎么说？

不孝这种事是会传下去的，村里就有现成的例子，张老头年轻时不孝敬他爹娘，他爹瘫痪在床后，从不帮他爹收拾屋子，由他爹在床上吃喝拉撒，还到处抱怨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，他年轻时嚣张，老了后却沦落到和他爹一样的下场，被儿子漠视，整天看儿子脸色过日子，村里人都在说是张老头的报应，若他当年好好孝顺他爹，他儿子不会那般对他。

大人不做好表率，小孩从小耳濡目染，学坏是常事。

他沉吟的功夫里，周士仁接过了话，&ldo;娘，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丢您出去的，您放心吧，大哥要知道我们生出这种新，会扒了我们一层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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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士仁慢慢坐下，抚摸着栓子的头，&ldo;奶就是家里的顶梁柱，不管奶说什么你都要听着，不只我，你也要听奶的话，明白吗？&rdo;

栓子重重点了下头。

周士武脑子渐渐清明，&ldo;娘，您听见三弟的话了，以后我有儿子也会让他听您的，四弟惹您伤心，您若觉得我和三弟收拾不了他，等大哥回来，让大哥收拾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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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凡事别想着你大哥，他在镇上看人脸色也不容易，算了，再让我想想吧，喝汤吧，早点睡，山里的树叶没了，明天我和你们一起挑树叶去卖。

&rdo;黄菁菁不愿意将周士文牵扯进来，从原主有限的记忆来看，这个大儿子该是个不错的，否则不可能没挨过骂。

她没留意到因着她的话而变了脸色的范翠翠，范翠翠紧张的看向周士武，给他递了个眼色，周士武会意，端着声，小声劝道，&ldo;娘，山路覆盖了厚厚的雪，崎岖难走，您就在家吧，让四弟妹一起，明天争取跑两趟，把家里的树叶全卖了。

&rdo;说完，不忘给周士仁打手势。

黄菁菁没把自己当老年人，身材胖了可以减，头发白了可以染，如果心态老了，再年轻的面容和枯槁老人无甚区别，所以她才有此一说，忽略了现实问题。

&ldo;娘，您就别去了，您好不容易精神好些了，别再出岔子了。

&rdo;周士仁明白周士武的意思，跟着劝黄菁菁别去。

方艳也使劲点头，&ldo;娘，三哥说得对，明天我跟着去就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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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菁菁没再坚持，谈到此事免不了会想起树叶卖钱被泄露出去的事，恨不得再揍周士义一顿，&ldo;你们要去就去吧，我先回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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饱暖思y欲，眼皮上下打架，熬不住了。

桌上留下几人面面相觑，方艳起身收拾碗筷，脸上赔着笑道，&ldo;今晚我洗碗吧，大嫂歇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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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翠翠故作矜持，&ldo;不太好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