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嬷嬷咬紧牙关，憋住胸口惶恐，道：&ldo;正妻未入门，妾室通房不该有孕，这是楚家的家规。

&rdo;

他不争辩，直言戳破她的谎言。

&ldo;那是绝育药。

&rdo;她打算让浅浅终生不孕!

周嬷嬷猛地抬头看他，他从不管后院的事，这种阴私事他怎么会知道?

&ldo;嬷嬷知道吗?我的鼻子很灵，可以轻易辨认各种味道。

&rdo;

身子微抖，她紧握拳头，换言之，他知道了什么?

她没回话，他却在她的脸上看见答案。

&ldo;是，我知道你也给雪晴、雨晴下药，你心心念念着要向祖母交代，为什么给她们下绝育药?&rdo;

因为味道太怪，他特地把药渣送到吴大夫那里问了，方才晓得周嬷嬷背着自己做了什么。

他不愿意往坏处想，还找借口为周嬷嬷解释，说雪晴、雨晴可能是章氏的人，她怕自己遭到算计，才暗中下药。

但周嬷嬷明明知道他喜欢浅浅，明明知道他待浅浅不同，她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女子，她却……失望盈满眼，他是那样地相信她……

八月的天，周嬷嬷汗如雨下，指甲陷入掌心，恐惧自双眼爬满整张脸。

他知道了，他肯定知道了，爷那么聪明，就算没有证据也一定把所有的事想通了!

&ldo;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透，娘知道章氏的手段，因此处处防范，我们娘俩下肚的东西，再麻烦她都要亲手做，从不假手他人，除了周嬷嬷之外。

既然如此，娘为什么会误食雷公藤?&rdo;

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，压抑的沉默逼得她无力招架。

离开椅子，她重重跪倒在地，重重磕头。

&ldo;老奴有罪，爷杀了老奴吧!&rdo;

淡淡地看着周嬷嬷，其实他早就怀疑的，对吗?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个可能性，因为她和娘制造了他人生最美好的回忆。

娘信任周嬷嬷，深信她不会背叛，他便也随了娘，相信她忠心为主。

后来他被祖父母养在膝下，却仍然两次中毒，明知道自己的三餐全是交由周嬷嬷经手负责，可事发后，他追究的全是祖父母身边的人。

他被小厮害过数次，却刻意忽略小厮是周嬷嬷亲自挑选的人，相信他们是被章氏重金收买。

他不断告诉自己，多年过去，周嬷嬷尽心尽力守着母亲的嫁妆，直到把它们交到自己手里，这样的周嬷嬷，怎么可能背主?

可，他终究抛不开怀疑，所以让她到辽州，所以让她掌管将军府，所以给她机会证明，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。

然而她还是对浅浅下手了，她明明听见他亲口承认自己喜欢浅浅。

&ldo;把你知道的全说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