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修抬起脸看着鬼姬，正色：&ldo;身为人子，如何会恨自己的父母?天理不容的。

&rdo;

&ldo;啊……已经完全满脑子是中州人礼义廉耻了吗?&rdo;若有感慨的，鬼姬自语。

然而抬头之间，看到年轻公子脸上的容色，鬼姬忽然看到了红珊的影子。

忽然好奇心起，虽然知道会让对方尴尬、还是忍不住眨眨眼睛，压低了声音凑过去：&ldo;呃……那个……你什么时候变成男人的?几岁?&rdo;

没有料到女仙会有这样的问题，慕容修的脸更红，踟躇了半天：&ldo;我、我还是……&rdo;

&ldo;啊，不是说这个!&rdo;猛然明白自己几乎是在欺负这个有求于她的年轻人，鬼姬连忙挥挥短笛止住他，低下头去笑着问，&ldo;鲛人一生下来是没有性别的吧?长大后才会分出男女。

你是鲛人和人的孩子，寿命应该以人来计算‐‐&rdo;

&ldo;你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女孩吧?所以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啊!反之，如果第一个让你心动的是男的，那么现在你就是&lso;慕容小姐&rso;而不是&lso;慕容公子&rso;了‐‐&rdo;坐在白虎上的鬼姬俯身过来，用笛子戳着他的胸口，笑谑着问这个腼腆的年轻人：&ldo;什么时候变身的?&rdo;

&ldo;啊?……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!&rdo;慕容修反而怔住了，长长舒了一口气‐‐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怪物，少年时自己身体发生变化后，他甚至羞于去问母亲原因何在‐‐如今，居然在这里得到了答案。

&ldo;十三岁。

&rdo;红着脸，俊秀的年轻人低下了头，回答。

&ldo;啊，这么小?&rdo;鬼姬几乎从虎背上跌下来，笑起来了，&ldo;你今年有没有成亲?&rdo;

&ldo;她是我小叔叔没过门的妻子。

&rdo;低着头，慕容修回答了一句，脸色黯然，&ldo;是我叔母。

&rdo;

&ldo;叔母又怎么了?&rdo;白衣少女居然毫不迟疑地反驳，短笛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，&ldo;如果你父亲和你一样循规蹈矩扭扭捏捏，哪里来的你呀?真是的，被中州人那一套三纲五常给弄得变木头了么?&rdo;

&ldo;……&rdo;慕容修低了头，显然从来没人这样劝过他，他迟疑了半晌，忽然笑了，抬起头来，脸红红的，&ldo;没用的啊……她很喜欢小叔叔呢。

他们在一起很配的‐‐所以，我想，我要努力为慕容家带回黄金，这样、他们一家也可以过得快活。

&rdo;

鬼姬看了这个年轻人半天，再度叹了口气：&ldo;这点，倒是象你妈。

&rdo;

她忍不住伸过手去，轻轻摸了摸慕容修漆黑柔软的头发。

年轻人的脸又开始红了，却不好意思挣开她的手，鬼姬不由笑了起来：&ldo;怎么了?让一个几千岁的老祖母摸一下，不用难为情吧?&rdo;

说话的时候，虎背上鬼姬少女般明艳娇嫩的容颜陡然如同岩石风化般的苍老起来，转瞬之间便已枯槁、皱纹如同藤蔓密密爬满她的脸庞。

鬼姬叹着气，摸摸年轻人的头：&ldo;看到我的真容可不要被吓倒啊，孩子。

年轻真好，及时的死去也很好，可惜我都不能。

&rdo;

慕容修被那样骇人的转变吓了一跳，然而显然来之前被家人警告过，丝毫不敢失礼，只是再次央告：&ldo;鬼姬仙女，请放我过天阙吧。

&rdo;

&ldo;其实我从不阻拦前来云荒的旅人。

&rdo;鬼姬魅婀从白虎上下来，空荡荡的裙裾飘在夜风中，来到篝火旁边，看着昏迷中的几个中州人，&ldo;我不杀人，也不会阻碍人走过天阙‐‐天阙上凶禽猛兽遍地，没有能力的人自然会被淘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