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你妈妈在哪里?&rdo;

&ldo;我妈?&rdo;阿土吧啦吧啦喝着可乐，&ldo;我妈死了!&rdo;

&ldo;怎么死的?打仗吗?&rdo;

&ldo;不知道。

我爸走的时候也没跟我说清楚。

&rdo;

&ldo;你爸哪去了?&rdo;

&ldo;不知道。

他到很远的地方去‐‐可不是南斯拉夫，南斯拉夫在打仗你知道嘛!

我爸不回来了。

&rdo;

&ldo;那谁照顾你?&rdo;

&ldo;照顾?&rdo;阿土似乎觉得滑稽地笑起来，&ldo;我照顾爷爷，爷爷病了，躺床上不动。

奶奶做饭。

&rdo;

&ldo;你们也住营帐里吗?&rdo;

&ldo;我们不住营帐，我们住公寓。

&rdo;阿土的眼睛流转着观看四周，似乎对吃没兴趣了，&ldo;那个女人就住我们隔壁。

&rdo;

&ldo;公寓隔壁?&rdo;我问，&ldo;那个女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?&rdo;

&ldo;哦‐‐&rdo;他伸出指头开始数：&ldo;她、她丈夫、她侄儿‐‐她侄儿也是个大人，每天去上班，三个小孩，阿敏七岁，常跟我打架，他很坏，还有小桑妮，只有一岁，还有姨婆……算不清了。

我妈说她姨婆脑子有毛病‐‐&rdo;

&ldo;你妈妈，&rdo;我说，&ldo;你不是说你妈死了?&rdo;

&ldo;对对对，&rdo;阿土敲敲自己脑袋，&ldo;我老说错，我是说我奶奶，我奶奶啦!&rdo;

&ldo;等下我拉琴的时候，&rdo;他眨着明亮的大眼，愉快地看着我，&ldo;你要给我多少钱?&rdo;

我说我得想想看，然后注意到盘子里剩下大半的菜。

他耸耸肩：&ldo;刚刚街上有太太请我去吃披萨饼，我已经吃过了。

吃不下了。

&rdo;

※※※※※

在晚餐桌上，我把下午和阿土的邂逅说了出来。

我知道我不该说的，因为，你看，还没说完，丈夫就在那头哈哈大笑：

&ldo;哇塞!只有你这种傻瓜会去上吉普赛人的当。

今天南斯拉夫打仗，她们就说是南斯拉夫来的，明天阿塞拜疆开火，他们就变成阿塞拜疆人了。

过几个月莫斯科打起来，他们就全是俄罗斯人了。

来来来，为咱们的慈善家干一杯!&rdo;